“肖大记,外面来了一个美丽少妇,说是来找你的哎。”井州都市报办公室的知名“氧气美女”邬倩倩,一走进采访中心,她就附身在肖晔肩膀上推了一下,神神秘秘地说道。
每个周末的两天,报纸都是出文摘版,不需要记者写新闻稿。所以一到了星期五下午,采访中心里就显得空荡荡的。大多数的记者都出去找朋友喝酒,或找女朋友约会了,趁机释放积聚了一周的燥热情怀。
肖晔刚从井州市最为偏远的阳城县采访回来,感觉非常疲倦,斜靠在办公桌上闭目养神。他一个单身汉,也没有什么好去处。
“一个绝对美艳的少妇,同林青霞也有得一比哦,等下你可要把持住了。” 邬倩倩故作夸张地说道。
倩倩是一个十分新潮的时尚小美女,二十一岁,和电视剧中一名扮演绝代美女西施的小影星同姓名。她去年刚从一所不正规的民办大学“市场营销”专业毕业,好不容易混了一张大专文凭。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报二代”,父母是井州日报的第一代老报人,象征性地参加了一场“萝卜招聘”的考试,她就按内部照顾分配进了报社办公室里。
她的皮肤白得有些令人炫目,仿佛一直是在“氧吧”里长大似的。报社同事因此都称她为“氧气美女”。
一身紧身的迷你短裙穿在她身上,将发育得极为优良的身材包裹得张弛有度,前凸后翘。脖子下面的那一颗纽扣,似乎有意无意地忘记了扣上,勾勒出一段V形胸沟,露出一块白瘆瘆胸脯来。
尤其是她那一对美腿,修长笔挺,粗细均匀,让人找不出一丝多余的赘肉来,上下流淌出一股灵动的气韵,常给报社里那些单身的男记者以万千遐思。
肖晔不经意间瞥见了那道V形深沟,很自然就联想到了里面包裹着的那对傲立雪峰,腹部瞬间就升起了一股股温热来。
正值三十岁的虎狼汉子,处于一个激情勃发的年龄。肖晔感道喉咙深处有点干涩,不由自主盯着面前那张精致光洁的粉脸。
倩倩的粉脸一红,浮起了一丝羞涩来,她似笑非笑,有些不好意思说:“哎,你老盯着我看干嘛?是外面有别的美女专程来找你的。”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是无比惬意,连蹦带跳,欢快而得意地扭着微翘的丰臀走出门去。
邬倩倩有一个特殊的嗜好,平时喜欢在报社内打听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比如“谁和谁好上了”、“哪位男记者光顾了‘红粉一条街’呀”、“又有哪个美女记者晚上陪社领导出去喝酒了”等等。
但对于美女,她似乎有一种天然的敌意。只要看到是美女来报社,尤其是在姿色略有强过她的美女通讯员,她都要莫名其妙地吃一点小醋。
邬倩倩刚出去不久,就进来了一位笑意盈盈的气质不凡的美少妇。少妇身材修长,一头淡黄色的长发略带卷曲,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裙装,端庄大气,散发出一股成熟的干练。
美少妇的肩上挎了一个精致的小坤包,双唇涂一层银灰色的口红,看上去像是贴了两片银色的锡箔纸一般,发出闪闪的银光来,让人感到有些不适应。
她身上飘散出来的那股淡淡体香,让肖晔很是迷醉,感觉它是那样地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肖晔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看了看,马上就认出了对方来,心里不禁大吃了一惊。
来访的少妇竟然是已经十年没见过面的前女友路敏。怪不得她身上的体香是如此地熟悉了。
十年间,两人天各一方,期间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交集。
肖晔原以为,今生自己再也不可能同她见面了。两人曾经走过的路,经历过的那些事,只能是留在心灵里的一道永远的风景。
他绝没想到,从深圳回到井州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会在这样的一个场合里,以这样的一种方式不期而遇。
在无数个孤寂的黑夜里,肖晔曾咬牙切齿地发誓过:今生永远不会和路敏再见面了。
他始终认为,在人生的某一段小节上,某一个人也许对自己非常重要,甚至会是无可替代。但一旦翻越过去了,就意味着要彻底地告别,必须要走得了无牵挂,行云流水。
在入职井州都市报之前,由于当年路敏的绝情分手,肖晔辞去公职远赴深圳寻梦了十年。
十年里,他的历经磨难但也堪称经历“辉煌”。
与公司的同事阿香——一位丰满的河南女孩,经历过一场干柴烈火般各取所需的同居生活。
同前妻向影从清流浅唱式的爱情开始,结婚三年最终告以离异。
潇洒而义无反顾地炒过两次万恶的资本家的“鱿鱼”。
接受过多次至今连女主角姓名都不知道的一夜风流的“爱情”。
跟文友黑旋风合作开办过以蒙骗文学青年为主的“作家培训班”。
做过挂羊头卖狗肉的“小资”杂志社以拉广告为主的“专刊记者”,为“部队老军医”们编造“完美医德”和高超医术。
肖晔的初恋就是路敏,但路敏的初恋给了高中时的男同学。
作为井州师专中文系的同学,路敏是整个中文系男生共同投票评选出来的“系花”,当时给人以一股空谷幽兰之感。
那时,在“路系花”身边鞍前马后服务的,就是她那位高中时的前男友,他们是一起考进井州师专的,只不过前男友是化学系的。
在认识肖晔之前,“路系花”整天都无忧无虑地和前男友约会、散步、拥抱接吻,爱得风轻云淡,无忧无虑。
肖晔作为校园里一位闻名遐迩的诗人,在那个诗人要高贵于商人的激情纯洁的年代,身高一米八,身材健壮挺拔,眼神略带忧郁的肖诗人,是很多爱好诗歌的女大学生偷偷暗恋的标杆性人物。
他创作的那一句:“任凭你森冷的枪口/瞄准我淌血的心灵”,曾感动过校园里无数痴男怨女的心灵。
但是,肖诗人当时一直都没有进入过“路系花”的“法眼”。
对于诗歌,路系花有一种天生的“免疫力”,她甚至觉得,诗人一个个都是神经兮兮的,而且还十分地不靠谱,是“疯狂”、“不着边际”、“移情别恋”的代名词。
关于两人传奇般的认识经过,肖诗人大学时代的同学兼室友,外号为“袁大脑袋”的袁大博,曾经有过多次津津乐道的讲述。
这家伙长有一颗硕大的脑袋,每次对人自诩说诗人和系花的相识,功劳簿上有他一半时,那个大脑袋不仅左右摇晃,还会唾沫横飞。
井州市是江南大省昌州省下属的一个地级市,地处井阳盆地的腹部,气候湿润,素以出产水稻、蜜柚、茶叶而闻名于外,同时也是一块著名的红色土地,走出了200多位开国将军。
但井州的工业基础比较薄弱,多年来都没发展起来,主要是一些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为备战而内迁而的军工企业。
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期,一家著名汽车制造企业曾有意在井州投资建设一个分厂,需要征用大量的耕地。当时,一位在国家部委里担任要职的井州籍老干部坚决反对,老干部经历过战争年代,他担心被征了耕地的家乡人民因此会陷入缺衣少粮的境地,可能要重返挨饿的日子。最后,该项目转移去了相邻的一个地区,井州市丧失了一次工业发展的机遇。
昌州省的“母亲河”井江,宽阔而舒缓,穿过井州市城区蜿蜒北去,将城区划分为东西两个部分,东岸为东城区,西岸为西城区。井州师专位于东城区的一个坡地上,偏僻而幽静。
西城区是井州市政治、文化、金融中心,东城区则是商贸、教育、运输中心。后来随着城市格局的不断扩大,一九九三年元月一日,井州市又新设了一个“井城区”,这样井州市形成了“一城三区”的行政格局。
井州师专后面有一片低矮的丘陵,上面长满浓密的青翠毛竹,人一旦进入其中,就只能闻人声而不见人影,正好是处于性朦胧阶段的校园情侣们谈情说爱的天然幕帐。
月明星稀的晚上,微风稍一拂过竹林,就会发出一阵阵和悦的“沙沙”之声来,像似充满绿意的天籁之音划过夜空。
四月的寒气悄然间褪去了,季节已显露出初夏的气息。
那个晚上,月色清朗,袁大脑袋追随在肖诗人身后,漫步在竹林里求教诗歌的写作技巧,顺便也希望能目睹到一些香艳刺激的激情场面。
虽然他的诗歌水准与张宗昌大帅的传世之作《效坤诗抄》难分仲伯,但每天都乐意屁颠屁颠地追随在肖大诗人的屁股后面,装模作样地附庸文雅,幻想能通过写诗来提高身份,引起物理系的“系花”陈洁美女的青睐。
“狗日的生活/狼狈不堪真他妈没劲。”这是袁大脑袋在大学时代所创作的巅峰之作。
在一次学校组织的校园“桃花诗会”上,袁大脑袋以诗人的敏捷捕捉到了美女陈洁以热烈而崇拜的眼光,一脸朝圣全心贯注地仰视着肖诗人的朗诵风采。他由此便执拗地认定,“陈系花”一定也是一位狂热而坚定的诗歌追随者。
一九九二年,井州市的社会治安还并不安定。社会上有一些“小混混”风闻井州师专后面的毛竹林里,晚上时常有大学生情侣在里面上演火爆剧情,擦枪走火如同港产的三级片一般,场面香艳而又刺激。
“小混混”便三五一伙地提前悄悄潜伏在竹林里,藏身在阴暗之处“守株待兔”,等到情侣们发展到了情不自禁,将要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他们就突然从暗处跳了出来,对那些兴奋得忘情的情侣敲诈上一笔小钱,顺便再在美女身上吃点“豆腐”。
肖晔和袁大脑袋当时正准备走向竹林深处,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叫声。几乎同时,见一个瘦高的黑影抱头鼠窜般地绝尘而去,光溜溜的屁股上只套了一条红色小裤衩。
袁大脑袋后来曾多次向室友们绘神绘色地描述过当时惊心动魄的情节——
“路系花”当时与高中前男友可能正发展到了搂火上膛的阶段,突然间却窜出了几个在“守株待兔”抓现行的“小混混”,前男友毫无思想准备,一时惊慌失措,立马就丢甲弃盔自顾狂奔逃命,路美人被吓得魂飞魄散花容失色,瘫倒在地上,可怜兮兮准备束手待缚,接受“小混混”的侮辱。
两人见有戏,就快步迎面而上,大喝了一声,“小混混”见有“黄雀在后”,立刻就隐身而退了。
路敏狼狈不堪的那一幕,肖晔至今偶尔想起来,依然还会想入非非。
瘫坐在一根粗大毛竹边的路美女,浑身瑟瑟发抖,一脸梨花带雨,孤立无援足以令人怜香惜玉。
她上身的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衬衣,领口处已经向外敞开了,胸前泄露出了一片春色;下身的一条黑色短裙,裙摆向上翻卷,大腿的根部套着一条倾斜的白色三角小裤衩,仅能遮住半边屁股。一旁的地上,是前男友仓皇逃窜时丢弃的裤子。
两人看得心旌摇曳,血液如翻滚的沸水。
第二天,肖晔和袁大脑袋拧着那条凯旋而归的“战利品”,去化学系找到路美人的前男友时,这个略带腼腆的高瘦男人,竟是那样唯唯诺诺,始终都不敢抬起头来正眼看他们一下。
在回来的路上,袁大脑袋大发感叹:“路敏真是瞎了眼,找了这么一个窝囊废。要是换做了我,当时拼了命也要大战三百回合的。”
后来,袁大脑袋还郑重其事地和肖晔作过多次深入的探讨。他坚决地认为,那晚上,路敏绝不可能是纯洁无暇了,从作案的现场观察,她的行为很放荡,属于风流放荡之类。
以至于后来肖晔和路敏好上后,他时常都流露出一股鄙视的神色来。
他为肖晔感到不值:明知就是一顶结结实实的“绿帽子”,却还还要抢着往头上去戴,不是被驴踢坏了脑袋,就是被风流小鬼缠上了身。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是与肖晔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时不时就涮他头顶上“绿光四射”。
肖晔也曾经小心翼翼地向路敏多方求证过,“竹林惊魂”的那个晚上,她和前男友到底推进到了哪一种程度?
路系花一脸羞涩,吞吐了好半天后,扭捏地表示说:只是刚接近到了“玉湖山泉”的位置,绝对没有深入地进去探讨。
后来的事实也足以证明,路敏的确也没有欺骗肖晔。
她正式告别女孩升级为真正的女人,就是在肖诗人耐心的宣教,以及生理知识科普齐头并进下,在懵懂而羞羞中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