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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锦宫灯记

更新时间: 2024-12-27 08:05

楔子

落花涧,那是个百丈悬崖,介于两座巍巍高山中间的溪水旁,那是钰兮时常独立而站的地方。

在那里四季盛开着海棠和桃花,无论何时抬头,都能看到飘零满空的花雨,桃是桃,海棠是海棠,就如这两座相对的碧山,二物互生相得益彰。

但是,它们从来都没有生气,好似死的一样,放眼寻觅世间千山,也只有这两座山的灵气不在。而那些落花亦是如此,即便互相追逐空中,那也是你我分明。

而这山涧下的草地,早已看不见芳草的绿,几千年来早已被落花的粉覆盖取代,在那片不知深厚的繁花被褥下葬着她,一个让钰兮从上神沦为素神的她。

传闻世有极悲之地,名为落花涧,落花有灯名为六锦宫灯,凡名字出现在六锦宫灯上的男子,必定会历经情爱之痛流下绝爱之泪,最后毕生修为和痴爱怨恨的戾气会化身成魅随着那滴绝爱之泪变成昧珠。

凡得齐六颗昧珠者可拥有至高无上毁天灭地的灵力,亦可重置万物重生,重新造世。

因此六锦宫灯和昧珠在三界都是禁物,凡寻找昧珠之人必定死于弑神剑。

天界的神却未曾想到,那个拥有至高修为,手持弑神剑独傲三界的神却是六锦宫灯上的最后一个人。

他翻越千山,走遍海角天涯,寻找了千年的昧珠,未曾想过那最后一个拥有绝爱之泪的人会是他自己——钰兮

自从她死后,钰兮便离开了天界,再也不是正神,留给天界的只有一个几千年的神籍……

站在落花涧的他就是不抬头也知道天空云卷云舒快如眼前流水,再那滚滚浪云后渐近的灵气。他木然转身早已失了色彩的脸再无表情,无论遇到什么……

他一如既往的背着弑神剑,头顶飞悬的六锦宫灯,他走到哪儿,它便点亮到哪儿。

而他的那身仙风白袍早已被他褪去,终日穿着一套黑色褂子的白兰素衣,从此再无正神的样子。

一道神气逼近,他毫无表情的抬眼看着面前手持拂尘的上神。纵然世间流年过,修正成仙的他们,自是颜貌不老。

他悠然开口到:“钰兮,你违反三界禁规召唤六锦宫灯寻找昧珠,做了两百年的素神游走三界不累吗?随我回去领罪重新修正吧。”

钰兮冰冷的直视着他,眼睛却早已空洞,幻化出灵力驰悬四周,在他错愕站定原地看着钰兮的同时,自地显出一道白光圆盘道卦,瞬间风起卷起满地落花吹摆着他们的衣袖衣袍,围绕着他们旋转叱咤。

他踏步踩碎地上枯枝,步进那个道卦阵,一步一步毫不急促也无怠慢的走着。钰兮没再去看他,毫无波澜的清淡语气中,全是冰冷无情:

“上神素神于我之念,想拿我问罪,道法神力足够尽可来。”走过他五步时,钰兮停驻脚步并未回头,右手掌运起灵力对着身后已被自己制动的他。

只见他愤懑却又无可奈何:“若是毁我金身,留我神元,你还不如将我神元一起毁了。”

钰兮冰冷的语气中未有半点感情:“毁了你的神元,怎么让你记得是我让你万劫不复的?”

语罢,在他对钰兮满怀仇恨的时候,钰兮毁了他修了千年的金身,并保留了他一丝神元将其送回九重天宫。

对于神来说,这无非是最大的痛苦折磨和羞辱,他继续踏足走着,没有表情的向着凡尘绝爱走去,找寻他所要的昧珠。

正文

夜,刺骨寒冷的急雨打击着大地,钰兮走到荒茫之地,杂草早已被雨水打低了一个头,任凭再大的雨水倾盆而下,他头侧飞悬的六锦宫灯从不会熄灭。

他驻停脚步,微微抬头看着飞悬的灯笼,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发丝而下,六锦宫灯的灯光从莹黄变成了绿色……

钰兮站在荒山之顶用着幻力看着第一个拥有昧珠的他,他不懂是什么样的情爱,可以致使他们流下绝爱之泪……

山林之地,一群侍卫护驾随行,偌大马车扎束着红稠喜布,用着幻力再看进马车,她不过是个十岁的女童,凤冠戴头,身着色彩艳丽的碧绿玫红色衣袍,在她那精致平静的小脸下隐隐透着的迷茫。

马车车轮滑进凹陷地坑里,她的身子微微摇晃倾斜,她却还是端庄静雅的坐在马车里没有多大的面色改变。身旁同她一样年纪的婢女问到:“公主没事吧?”

她却只是轻淡一笑摇头,但是随之脸色变得凝重。

马车外,侍卫传来话:“公主,马车车轮卡进了泥槽,锦侯迎亲的队伍应该就快来了,劳烦公主坐在马车里耐心等等。”

“嗯”……从马车里传出她深沉的声音。

马车外的侍卫随即对周围所以侍卫示意了一个眼色,一队侍卫跑上来团团护围着马车,其余侍卫纷纷持着长剑快步向前方向飞跑而去。

那样充满杀气的整齐踏步声,马车里的她即便意识到什么,不顾身旁婢女阻止“公主”,慌忙钻出马车。

看到庞大的送亲队伍只剩几个侍卫护守马车,她顿时颓废坐下,略显怒气问到:“他们干什么去了?”

侍卫:“这是大王的指示,小的不知,还请公主坐回马车里。”

她错愕自言问到:“父王就那么容不下他吗?他不过和我年纪差不多大,怎么能痛下杀手?父王怎么会如此狠心不惜损我清誉让我嫁给他。

又策划这场刺杀让他死在自己的封地,难道往后又让我以丧门寡妇之名寄人篱下吗?这样的羞辱将来……将来我何以颜面存活于世?”

泪随之滴答而下打在马车上,她双手指甲狠狠抓着木板,双眼透出无奈的心寒之意。

婢女慌忙打着伞遮蔽她头顶,一边劝慰到“公主,锦侯拥有辽阔的封地,加之这几年百禄丰盈昌盛比胜其他封城的王侯,他又无父母,迟早会成为众矢之地。

大王要除他那也是人常之中。你放心好了,大王这么疼你,等这件事过了大王会给你找个如意夫君做以补偿。”

她即便抬头反驳到:“我不要,我堂堂池国公主怎么可以一女侍二夫移嫁二回?我今日嫁的是锦侯,此生此世我也只会是锦侯夜长空的妻子。”

侍卫冰冷制止到:“公主,今夜锦侯必死,你还未到及笄年纪未与锦候行结发连理正礼,这并不算嫁。”

“可我已经嫁过来了”,语罢不待他们反应,她纵身跳下马车提起繁琐的衣裙便朝着前方奔跑离去。身后侍卫即刻下令到“拦住公主。”

夜雨倾泻而下,毫无收停,他一脸的凝重坐在马车里,看上去也不过是比她长了个个头的男童。

身旁随从手持长剑双眼敏锐的寻视着四周,一边交代到:“长空,听哥哥的话,大王不可能放过你,这场婚姻一定有阴谋,你现在就乘着这场混乱逃走吧,从此隐姓埋名过活自可避开被大王诛杀的命运。”

马车里的他脸色格外的凝重,双眼全是仇恨:“我不敢忘记至亲怎么一个个死的,我不敢这么罔顾家仇懦弱的逃亡离去。”

侍卫:“但是留下来你会死。”

夜长空:“魏大哥,自幼你就护我周全,什么事都为着我着想,我早已把你当亲出哥哥。我又怎么会因为有性命之忧弃你们于险境自己逃生而去?”

魏侍卫坚毅到:“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复仇不急这一会儿,你大可等日后时机成熟了再报仇雪恨,侯爷夫人生前对我有恩,我只知道直到死我也要护你周全。”

马车里的他不再说话,继而听到“簌簌”的弓箭飞驰声,紧接着一声刀剑砍碰声打破了雨夜的单调。他慌忙钻出马车,看到池国侍卫如狼似虎的血洗着眼前这片净地。

就是看他们杀人的速度和残忍,他也知道这是大王别有用心的安排,目的是必须置他于死地,打斗中的魏侍卫喊到:“长空,你快逃。”

他木然站在马车上,亲眼目睹他的身旁随从一个一个的倒在血泊里,刀光剑影打晃,刺痛了他的眼,杀戮的血腥弥漫了整个夜,滚烫的鲜血跳溅到他稚气的脸上。

一支弓箭朝着他飞驰射而来刺进他的左肩,他顿感急痛退步坐下,魏侍卫抽身跑到马车旁抱起身中弓箭的他骑上马背,并斩断拖住马车的缰绳,迅速策马离去。

忍着急痛的他听到身后箭离长弓的飞驰声音,左肩上的血如泉眼一样一直往外渗。

魏侍卫气促快语说到:“长空,保全性命要紧,这样的仇你是不可能雪恨的。”

他苍白的脸全是坚毅喊到:“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报仇雪恨。”

山林另外一头,一只猥兽追逐着一只满身白毛似雪的神孤兽,神孤兽看上去年岁不够,灵力远远低于猬兽。

奔跑中的神孤兽渐渐幻化成一个精美绝伦的凡尘男子,同时身后猬兽凶猛的张开獠牙,伸着利爪狠狠的朝他扑去。从他后背一记血溅,他卧倒地上回头看着走上来的猬兽。

猬兽幻化成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上古神兽后裔,你以为我会让你度过冠灵的两百年吗?

你躲了我一百八十五年,还差十五年你就可拥有真正神兽至高无上的灵力,不过,可惜还是被我找到了,我只要你的内丹。”

他仇视着猬兽,淡淡的语气中不乏不羁:“你也会意识到还有十五年你再不是我的对手吗?内丹是我的命丹,你以为你能轻易拿到?

记住你今日所为,他日我必定双倍奉还给你。”却见他眼睛乏过碧绿的精光,转身幻化成兽身奔跑逃离而去。

猬兽不屑说到:“神孤兽你这是何必,垂死挣扎吗?”

神孤兽的留空声传来:“你不是喜欢找我吗?我倒要看你这次怎么找到我,我发誓,我冠灵之日,定要你为今日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夜幕下,策马逃走的锦侯感觉到身后魏侍卫身体沉重的依靠,一队池国持剑侍卫出现在面前目露凶光杀气,一把长剑甩来划断马的前蹄,锦侯与身后的魏侍卫摔身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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