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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品娘娘

更新时间: 2025-06-08 05:50

1、千年梦魇

  夜色如水,天上的月光却不明亮,只有风,满世界的乱逛。

  房间里的黑暗,似乎活了起来,慢慢的变的更加浓重,最后如黑色的液体。

  黑色光影里,渐渐呈现的男体,突然绽放出一波波的红色微光,淡红的微光里,那精硕的男体,赤如婴儿,毫发毕现……

  瞬间,黑色幻变成了红色,一种血腥的红,一种黑暗的红,红光中,一双冷鸷狂邪的暗红色眸之中,浓浓的凝结出一层层的寒冰,似乎那里是一座亿万年无法消融的极地冰山。

  啊,不要!

  陌然挣扎着,不要过来,不要!

  冷冽的眼慢慢幻化成一个修长的背影,白色长袍,刺绣着一朵朵繁杂的花,黑,是那长长的发,一直披垂着,一路向下。

  黑色的发,黑色的夜,

  黑色浓的像随时都能流淌的河,

  花朵,突然出现在白衣男子脚下的花朵,暗红色的,血腥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的,一小朵,一小朵,却密的让人窒息,开满整个地面,一直伸展向远方,淡了,花,男人,背影,白衣,淡了,淡了,只留下一只向月伸展的纤细的手,和一缕悲伤的声音,

  “不要走,不要!”

  不要啊,不要!

  一声惊耸的叫声划破黑夜,陌然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梦,天,她又做那个梦了。她清楚的记得,从十五岁开始,到现在的二十九岁,这个梦她整整做了十四年。每一次她都梦见那个白色的背影,那个黑发冷眸的男人,那怪异到极点的血色的花。这世界上难道还真有人把梦做成了她这样,那样的重复不变,那样的真实可感。是的,真实,她真实的感觉到那对冷眸里的恨意,她真实的感觉到那只伸出的手的悲伤。

  那男人是谁?那伸出的手显然是个女人,那女人又是谁?人常说大梦三十年,她还有二十九天就满三十岁了。

  哦,三十岁,多可怕的一个年纪!

  纵使她陌然是全上海最著名的王版化妆师,妆扮了脸宠,也妆扮不了心里的沧桑。

  八年了,王子匡却始终不肯说出“陌然,我们结婚吧!”那句她盼望已久的话。但他却会在每年他们相识的那一天,按时送上一只艳红的玫瑰,微笑着对她说,“我爱你,陌然。”

  我爱你,陌然!

  陌然苦笑一声,是谁发明了这三个字眼,让天下的女人如此痴迷。是谁发明了这三个字眼,如此无齿,如此白痴的三个字眼,不知到底误了天下多少苍生。

  白痴是陌然所在公司擎天日化总裁黑咫浩对这三个字眼的评价。

  陌然摇摇头,白痴,黑咫浩这家伙才是标准的狂妄型,在他眼里,所有的世事人情也许都是白痴吧。

  这一摇头,陌然心里猛的一惊,天,这是什么,柔软,细长,头发,这是头发,长长的头发,不对吧,她明明是短发,哪来的长发呢?

  再摸,真的是头发,再往上,头,天,是她的头发,她的头发一夜之间变成了长发,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不会的!

  黑,这夜怎么这么黑呢?都怪她窗帘拉的太厚了,要知道,她有轻微的失眠症状,一点点灯光她都不能安睡,所以她才把租住的这两室一厅的房子里,所有的窗户都装上了厚厚的窗帘。

  摸索,灯,床头灯!

  天,这又是什么?

  墙,她那贴了淡蓝色墙纸的墙面光滑如丝,可此时摸上去,居然坑坑洼洼,而且还摸到一手的土渣,她试探着,用指甲抠了一下,天,居然抓下一块土块来。

  不,这怎么可能,不?

  咚!

  一声响,月光哗啦如水般倾泻了进来。

  明亮的月光下,一个瘦高的人影站在了门前。

  这怎么会,不可能的,陌然惊恐的望着门前的人影,人影外是淡淡的月光,朦胧的月光下是深深浅浅的树影。她租屋在六楼,怎么可能看见树,子匡加班的日子,她总是会把门锁的很死,这个人怎么可能上来,不,不可能的。

  “桑丫头,我的小美人,爷来亲亲你了!”

  那黑影一路踉跄走来,一股扑鼻的酒气。

  走到床前,脚下不稳,一下子扑到床上。手碰到了陌然的脚。

  温热的,恶心的酒味。

  陌然心里的恐慌一下子消失了。热的,那就是活人。听听,什么桑丫头,什么爷,一定是个在网吧打游戏的夜不归宿的变态家伙。

  想占她便宜,门也没有。

  陌然摸索着,她记得北边床头柜靠墙角放着子匡的高尔夫球杆。那可是她花了一万二千块买给他的,Taylormade牌子的。他只用了一次就坏了头。用这个打人倒是比较合适。

  陌然弯身伸手去摸,没摸到球杆,却摸到一个扁长的,两头尖尖的东西,这是什么?

  “啊!”

  一声尖叫,显然没吓着那个酒醉的家伙。却吓着了陌然。

  她的身边,就在她的床上,随着尖叫,一个人影坐了起来。

  “公子,不要这样。求求你了。”

  柔美稚嫩的声音,这明明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桑啊,我的小美人,想死我了,来,让我亲口,我会好好疼你的。”

  那名被叫做公子的男人,显然很高兴少女的反应,哈哈笑着上前扯下少女身上的被子,一双大手在少女身上乱摸。

  少女颤抖着,哭泣着,扭动着身子,无力的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摸索着。

  两个身体,在陌然的身边,滚动着,纠缠着。不时的碰到僵直坐着的陌然。每一次碰触,都让陌然一阵阵心惊。热的,全是热的,这是两个温热的身体。如果是冰冷的,她一定会认为是鬼打床。

  小的时候,在老家农村,也听过大人说,夜晚人们在梦醒时分会看到鬼打床这样的事。此时就在她的床上,一对男女在翻腾,在纠缠。不是鬼打床是什么?

  做梦,一定是做梦,一定是还在梦里没有醒来。

  陌然咬紧牙,狠狠的把手里抓到的那个东西挥了出去。不管了,不管她们是什么,她都要打跑她们。

  啪!

  一声木片贴上皮肉的声音。

  “丑八怪,找死你!”

  一声怒吼,陌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猛的转头,一脚踢中了她。

  嘭!

  她从床上飞出去,落在了月光浅浅的屋外。

  冰冷,是地?

  陌然惊恐的抬头,天上是清清的月亮,水样的光倾泻下来,把四周的一切照的那样清晰。葱郁的树,盛开的花,木格雕花的窗,天啊,这是什么?

  痛,好痛,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突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血,她看到了血,粗麻布的衣袖上,那一滴一滴的血,那血正从她的额头往下滴落。

  让她惊恐发呆的原因是,那粗麻布衣袖里露出的瘦弱的胳膊,那纤细如鸡爪的小手,陌然吃惊的抬起手,这是她的手?

  这是她的手吗?

  这分明是一个十三四岁少女的手!

  脚?

  她的目光向下,月光下清晰的看到,灰色麻布长裙,只掩到小腿肚。那露在外面的小脚,居然穿了一件怪异到极点的鞋子,那还能叫鞋子吗,简直就是一团乱麻绳子。说到麻绳,陌然悲哀的发现她的腰间,正系着那样一条灰色麻绳。

  手,脚,头发,脖子,还有,胸!

  天,胸,她的胸,陌然吃惊的望着放在胸前的一双脏污的小手,她的饱满的,二十九岁大龄剩女的C罩杯的胸,没有了。只有一片扁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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