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多情自古伤别离
京都已是进入了秋天,秋风萧瑟,寒风凌冽。而丽阳公主的心却是一如寒冬,了无生意,绝望至极。
丽阳公主一个人躲在城楼上面,开着一点儿窗沿子看着城楼下的那个男人。看得久了,眼睛就越是发红。想到自此以后生死不复相见,就不敢再看下去。
而楼下的那个男人也在焦急地等待着送行的丽阳公主,希望临走之前能再见她一眼。天还未亮便让手下的人先到城外等候了,现如今,旭日已经东升,而随行使团的人也已经催促了三次了,他还是没有等到给他送行的人。
而本该给他送行的丽阳公主,懦弱地躲在在城楼上偷偷看着他,却没有勇气见他。她怕一见着她会不顾一切地随他去了,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她还有父亲还有兄长还有亲人在这京都城里,她不能这么自私抛弃一切只顾自己的心意,她不能跟他回大理。所以,她只能红着眼睛在这城楼上看着他。
城门口来来往往这么些人,该来的却没有来。那个男人在这里静候良久,同行的侍从也不敢催促。
过了许久,他终于垂下头,伤心地自言自语道:“看来她是不会来了。”
于是,拿过侍从牵着的马绳,拽着马就往城外走,侍从们也紧跟在后面上马往城外走。过了城门吊桥不远处,就是使团驻扎等候之处,为开拔已经将所有的行李帐篷都是收拾妥当了,就等着他了。他们主仆一行人与使团会后,大部队就正式开拔了。那男人骑着马在后面殿后,一面骑着马跟在后面走着,一面又偶尔停下来往后望着。希望最后一眼看他等的人,哪怕最后一眼也好。
而城楼上的丽阳公主,只敢躲在厚厚的砖墙之后,望着他们离去。无论丽阳公主有多少眼泪无论她多么想跟着使团一起离开京都,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正所谓:
看离人,瘦骨相似;忆当年,庭前梅枝;若至此,何如不相识。
使团越走越远,骑着马的那个男人身影也越来越小,小如星辰,细如尘埃。终于落定了——
伫立在城楼上良久的丽阳公主只能挂着眼泪呆望着远方。
此时,在城楼另一边庞将军倒是真心松一口气,这回是真走了,离开京都了。他赢了!
庞将军屏退侍从和楼上的守城士兵,只留了他陪着丽阳公主。
见风有些大了,丽阳公主被风吹得都快倒了。这只不过几日没见,丽阳公主都瘦得见骨头了。庞将军怕丽阳公主着凉,解下自己的披风,就上前把披风挂在公主身上。公主挣脱起来不肯披着,庞将军没办法,背过手铁青着脸就这么看着丽阳,一如既往——
冷冷地说道:“伤心一会儿就行了,再哭也不可能把人哭回来的。别顾着跟我生气,让自己难受,城楼这么大风,你身子骨还没好利索,还是披着吧?”
说完,硬是把丽阳公主拉到自己身边给她系上披风。
丽阳公主如同一个木偶人一样任他摆弄,除了流眼泪,就只有盯着他看。
缓缓地对庞将军说道,“这一把,你赢了。我服输!”
庞将军听完,重重地叹了口气,紧紧地抱着丽阳看着她说道:“我们,下半辈子好好在一起,我凡事都依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呆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我就别无所求了。”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跟你上半辈子在一起已经够了,下半辈子我不想再跟你这么继续下去。”丽阳公主有气无力地说道。
庞将军用手温柔的抹掉丽阳脸上的泪水,不辨悲喜地说道:“我们是有婚约的,你怎么能背弃婚约呢?”
“我不该心软救你,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丽阳心如死灰低说道,“自作孽不可活!”
丽阳公主知道,她已经无力再改变些什么了。也不再说话了,垂着头亦步亦趋地走下城楼。庞将军也在后面慢慢跟着,二人不发一言。
下了城楼,丽阳正要上马车之际,绝望低转过头,悲戚地对庞将军说道:“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思?你我终究不是同路人,相濡以沫徒生怨恨,相忘于江湖岂不更好。”
庞将军额头青筋绷紧,昂着头,斩钉截铁地回她道:“今生,你是我的妻子。即使我们相看两生厌,你也得跟我在一起。休想抛下我,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