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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个便宜徒弟

更新时间: 2024-12-24 16:57

第一章-断情山上的仙师

  

  捡来的便宜徒弟

  ——啧,就不该低头乱捡东西

  第一章-断情山上的仙师

  且说这断情山上,原本有位仙师,仙师是从何处来的已不可考证,反正等断情山下小斧村的村人再见到这位仙师时……仙师已从杂毛老道变成了个英气俊秀的小伙子。

  这小伙子长得是皮肤白净,长发乌黑,绾在头上用木簪固着。虽是一双自带风流的丹凤眼,却眸光凝重,平白的退了那层艳色。身量修长,藏青色道袍系着墨色腰带,外罩一件乳色纱衣,虽瞧着只有二十上下,但一身稳重做派却很能唬人,猛一瞅那真是道骨仙风啊。

  小伙子自断情山上下来,也远远看着了那些个站在田边的村人。见他们正遥遥的打量自己,更是拂尘一甩,身姿站的越发挺拔。将修者的做派装了个十成十,任谁也看不出他身上那身道袍其实不是他的。

  小伙原名伍岳重,装仙师也实属无奈,这事要是从头说起来,还得怪他那位不靠谱的师傅。

  本来伍家也算是家境殷实,人丁兴旺,可不知怎的就遭了匪患。全家一十二口人,只余外出的伍岳重逃过一劫。伍岳重归家见此惨状,顿时怒气冲冠,拎起柴刀就去三林寨找土匪报仇。可不知怎的就在密林里迷了路,让个杂毛老道拎到了断情山。

  伍岳重正是被仇恨蒙了眼,见了仙师也不怕了,推搡挣扎着只为下山给家人报仇。老道捋捋胡子伸出一指,点在伍岳重的眉间。立时一层雾气在他眼前展开。伍岳重看着残杀了自己家人的土匪,竟然全都死状凄惨,没有一个能得全尸。心里那股子郁气顿时化开了。

  等雾气散了,就见那位仙师正笑眯眯的瞧着自己。这下伍岳重清醒过来,哪还有不明白这是仙师在点化自己,顿时一个长稽到地,便是认了师傅。

  可这伍岳重刚认清远子为师,就恰巧碰着了魔修屠城。清远子接到求援的纸鹤,感叹一声天意弄人,便丢给徒弟一个乾坤袋,踩上葫芦就飞了……

  这……您老连拜师茶都还没喝呐,伍岳重看着越飞越远的师傅,心情略微复杂。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城还是让魔修给屠了。

  伍岳重瞅瞅师傅留给自己的乾坤袋,觉着自己怎么着也算入了师门。那就尽点孝吧,于是下山买了点黄纸在前院烧了,又翻出把玄铁宽尺,沾着朱砂给师傅描画了个牌位,左右看看没处放,就顺便别在了腰上。

  本来伍道长是想背着乾坤袋下山的,可瞧着这断情崖上风景秀美,绿植茂密,还有一股清亮亮的山泉自崖顶的石峰中喷涌而下,把这间茅屋生生衬成了画中景色,便霸着茅屋住下了。

  伍岳重这倒霉蛋,脚尖刚碰着道门的门槛,师傅就没了,留下的茅屋里也就一柜一塌一蒲团……没丝毫烟火。屋前的池塘是好,可这光喝水也不顶饱啊!

  伍道长饿的肚子咕咕叫,奈何自己最后一点银钱也给师傅买了黄纸,现下身无分文。转转悠悠把屋前屋后翻了个遍,也没找见半点吃食。乾坤袋里也就是一小堆莹润的石头,一柄木剑,一本书……就算伍道长是个土包子,不认识灵石这玩意,也知道这些东西不能随便拿去换馒头。

  好在伍道长脑子灵光,想着自己这么大人了总不能活活饿死,既然放不下面子去讨,那就干脆去诳吧!他从柜里翻出几身藏青道袍。换上一瞧,除了裤子有点短,袍子有点肥,瞅着还真像那么回事。伍道长随即把腰带多系了两圈,抄上师傅的浮尘,下山打秋风去了。

  山下小斧村的村民,头一遭见道长下山,还是走下来的。好奇的远远观望,没人敢往近前凑。也得亏他们离得远,若是离近了就能看出,这位仙师额角透汗,微微带喘……嗯,断情山还是满高的。

  这些村人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只遥遥见了伍道长这副扮相,就心生敬畏,忙把村长请了出来。伍岳重端出一副‘我是为你们好的’样,就开始巧舌如簧的忽悠村长。说自己的师傅已然仙去,只要在半山腰给他老人家的牌位建个祠堂,时常供奉些香火,就可保一方平安。

  老村长瞧着伍道长的做派,不像个骗子,忙满口应承下来。随后还请‘仙师’赏脸,到自家坐坐,顺便给家宅祈个平安。这祈福是还没跨入炼气期的游方散人骗人诓钱的营生,若是正经八本已经踏入炼气期的修者,听见有人这么求,就算不翻脸,也会直接转身走人。

  还是门外汉的伍岳重哪懂这些弯弯绕,他只寻思着,自己从没见过祈福的套路,装都没法装,只能板起脸来拒绝。结果歪打正着,活成人精的老村长,忙拱手长稽,低头请罪,说自己这是不得已才如此试探‘仙师’,万望仙师千万不要怪罪,恳请仙师赏脸到家吃顿晚饭。

  伍岳重这才知道自己差点穿帮,见老村长邀请他吃晚饭,就算肚子饿,也不敢了,生怕这老头再给自己下套,自己可是指望祠堂的香火钱过日子呢。正要回绝时,却瞧见位俊俏姑娘,正躲在村长家院墙后面,朝外偷偷张望。

  这回绝的话,就在伍道长嘴里打了个滚,变成了‘那就打扰老人家了。’

  老村长没想到自己这般试探,‘仙师’竟然也没怪罪,顿时对仙师的品性又高看了几分。当晚,杀鸡宰羊,酒席摆的好不热闹。伍道长端着自己的架子,只能小口夹着饭粒,可瞅着满桌的大鱼大肉,又实在馋得慌。

  伍道长心说这不是办法,一个个的夹米粒得哪辈子才能吃饱,翻翻眼皮就想了个主意。他直接撂筷,跟村长说,自己要祭祀师傅,需弄些干净鱼、肉和酒菜,放去别的屋子。老村长一听,哪敢不从,忙又张罗了一桌饭食酒菜,摆进内间。

  伍岳重听听外头乱哄哄的样,笑眯眯的抄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连酒带肉一通吃喝,随后把碗碟用布巾一兜,全塞进了乾坤袋。这连吃带拿是不厚道,可等人来收拾内间,见除了桌子,碗碟都没了踪影,顿时把仙师传的神乎其神。

  这宴席结束,也是夜色深沉。老村长醉眼迷离的,非请仙师在自家寒舍住上一晚。伍岳重本来就一直在留意着那位俊俏姑娘,见村长挽留,也不摆架子了,只稍微推脱了两次,就矜持的答应了。

  晚间,伍道长见那姑娘抱着簇新的被褥,给自己的客房铺床,就装成闭目打坐的样子。其实在偷偷瞧着姑娘的细腰和挺翘的屁=股。姑娘正是二八花龄,一身嫩青色的短袄,葱绿色的长裙,墨绿色缀了粉鸳鸯的绣鞋。柳眉杏眼樱桃口,唇角下一点小痣,瞧着妩媚风流。

  伍岳重酒劲上头,那眼神简直化成了粘丝,粘在人家姑娘身上拔不下来。不过伍道长的酒品是真不错,越醉越能装,故而心里毛躁的跟长了草似的,面上也看不出来。反倒是双手结印,唇角微动仿若念念有词。

  姑娘铺好被褥,婷婷袅袅的直起身,虽是垂着头,却顺着眼角朝伍道长暗送秋波。这郎有情妾有意,焉有不成事的道理?伍岳重虽然醉着,可心思在这上面丝毫不迟钝。微睁眼眸,只瞧着姑娘走到近前朝自己身上靠,那一缕幽香,甚是勾人。

  伍岳重没想到自己还能诳出这么件雅事,正假模假样的想推拒一把再成就好事,好显得自己是位正人君子。结果还没开口就瞧见那姑娘头上突然凝出好大一个鬼头,这可把伍道长吓的不轻,真真是两手使劲把姑娘整个推了个就地滚。

  姑娘嘤咛一声就晕了,伍道长的酒也吓醒了。开门左右看看,瞧外头没人,拎起前襟翻过院墙就跑了。伍岳重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遭碰见鬼,趁夜一路跑回断情崖就抱着师傅的木剑不敢撒手了。

  这一宿没见那鬼头追过来,伍道长才松了口气,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天色大亮,伍道长还没醒,就听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伍道长忙从塌上爬起来,一推门又给吓了一跳。不大的小院里,黑压压跪了不少小斧村的村民,旁边还放着抬上来的生猪活羊美酒鲜果。

  这刚醒过来,伍道长还有点晕,瞧着这阵仗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见小斧村的村长一个头磕下去,就痛哭流涕的感谢仙师的救命之恩。伍岳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救的他们的命,不过既然是好事,那就应下吧。

  伍道长装模作样的说了句模棱两可的场面话,大致意思就是,‘只要我住这呢,你们就别担心,只要有孝敬,遇到事了来找我,我定会保你们的。’忽悠的这帮村民感激涕零,忙把猪羊给道长放好。老村长还特别拿出两锭银子,恭敬的送到伍岳重手上。

  “仙师啊,不瞒您说,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断情山,以前山上精怪多,常下山在村子里作孽,也是有仙师下山,说是做了个阵法,把那些个精怪都拘在山里了。可仙师也说了,平常也不许我们上山打扰那些精怪,所以我们已经好久没上过断情山啦。”

  老村长抹抹眼泪,接着说。

  “您昨晚杀灭的那个女鬼,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到的我们村子,它看谁家姑娘漂亮就附身上去,让姑娘去勾搭村里的青壮汉子。后来它附到我孙女身上,就说什么也不走了,为这我没少请仙师,可都是骗吃喝的,根本驱不走鬼。亏的您下山来,才驱走了这孽障啊!”

  伍岳重一听这话,差点没气歪鼻子,这他妈打雁让雁啄了眼。本以为是自己下山去哄钱粮,结果竟然让这糟老头糊弄着去驱鬼。驱鬼就驱鬼呗,还不告诉自己,万一自己让鬼给吃了,找谁说理去!

  伍道长越想越气,浮尘一甩,就请众人下山,就连打算放半山腰诓钱用的祠堂,也让糟老头建到了山脚下。伍道长算是看出来了,这小斧村的人,都是精明小人,虽然心眼不坏,可这群人若是能上山,肯定碰到点事都要来找师傅帮忙,还是他老人家有先见之明啊。

  伍道长一想刚才自己好像说了有事能来找他,这以后若是这帮人大事小事都来求帮忙,自己也就没得安生了。心思一转,伍道长忙把自己说过的话往回捡,说师尊的吩咐不好更改,以后众人还是不要上山的好。

  小斧村的村民忙是连声称是,把东西给伍道长都一一放好,就欢天喜地的走了。

  伍道长瞅着那些吃食财物还没美够,当晚就倒了大霉。那只被他驱走的女鬼竟又找上门来,伍岳重嘚嘚瑟瑟的捧着师傅留给他的木剑,朝着女鬼比划,嚷嚷着,“你别过来啊!你过来这次我非杀灭你!我可是有法器的!”

  那女鬼虽然瞧着就是一大团黑雾,可笑起来声音跟银铃似的,“小哥哥,你别这样啊,这山脚的阵法不让我们这些孤魂野鬼进来,若不是那么一大群人抬着生猪活羊,我还不能附在生猪上混在活人堆里进来呢。人家可是好生想你呀……”

  就算声音再妩媚,也挡不住那是一大团黑雾啊,伍道长吓得冷汗顺脸流,举着剑挡在身前,跟那女鬼嚷嚷,“鬼……鬼姑娘!念在你没杀过人的份上,我今天就放你一马,还不速速离去?”

  那黑雾本还缥缥缈缈的,结果听伍岳重这么一说,瞬间就凝实起来,声音也从银铃变成了铁锤夯大石一般,“哎呀,情郎,我这么想你,怎的你如此无情,废话少说!今天老=娘我非要和你成就好事不可!”

  本来漂在半空中黑雾瞬间朝伍岳重冲了过来,伍道长拿剑来回划拉,可就跟拿刀断水一样,根本伤不到黑雾分毫。“你这小娃娃,连灵气都不会用,拿着这些法器真是浪费,快丢开跟我共赴极乐吧,老娘我会让你爽的快活似神仙,还修什么仙,拜什么佛啊!”

  随着女鬼的言语,黑雾扩的更大,已然笼住了整间屋子,伍道长眼瞅着黑雾里凝出一个光果的人形,细看之下,发现那竟然是个男鬼!伍道长这才真是着了慌,可周围都被黑雾占了,哪都黑咕隆咚的,根本就没躲的地方。

  伍岳重在雾中躲着那鬼瞎跑,身上的旧衣服被黑雾侵蚀,慢慢融出了不少窟窿。伍道长眼瞅着身上的布料一块块的往下掉,大洞小洞的嗖嗖进着冷风。这=他=喵的是直接开扒吗?

  修者新丁伍岳重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昨天自己能把这鬼驱走,竟是沾了师父那身法袍的光。可现在知道了也晚了啊!已经半果的伍道长一眼没留神,啪叽一声撞到了个黑雾凝成的大网上。那些粘稠的雾气瞬间把他缠住,一层层黑丝围上来结成了个倒扣的大碗,把他和那恶鬼给扣在了一起。那只男鬼呲牙咧嘴笑着,伸手去拽伍道长身上剩下的那条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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