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褪色的往事
十九世纪中,大西洋北。一条渔船在暴风雨和巨浪中闯进了一个岛屿。船上的三个渔夫下了船,上了岛。三人本想在岸边等待风雨过去后就离开岛屿,然而,他们当中的一人发现了一具胸骨断裂的骸骨。
三人商议过后走进了小岛深处搜掠财宝。但是,他们找到的是一片颓垣败瓦和堆积如山的骸骨。这里先前似乎是个小城镇,显然是一夜之间变成这样的。由于船主的执意留下,于是三人继续搜寻财物。后来,这三个渔夫和其他在暴风中失踪的船员一样,被当作死亡,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现今中国。一个冬夜里,结冰河面的两旁是冷冷清清的,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周围静悄悄,只听到寒风呼呼的声音。不过天气非常晴朗,能看到满天的星星。一对情侣在河边的路灯下激烈的拥吻之后,牵着手慢慢地沿着河边散步。远远看去,女的和男的一样高。灯光下只见女孩清秀的瓜子脸上长着一张樱桃小嘴,一对新月眉配上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让人很容易就被她吸引住。而她的鼻梁不算高却长得十分精致。身段不算婀娜却高挑,加上唇红齿白,是难得的美女。至于男的,身高大概一米七,国字口脸,肤色黝黑。除了眼睛比较小以外五官还算正常,总之就是长着一张大众脸了。这个搭配会使人觉得不那么般配。不过,当他们坐上了一辆宝马飞驰而去后,这一幕便会使人觉得世事总会事出有因。这个女孩二十六七,叫李馨筠。她的男伴三十有一,叫钟自强。
钟自强开着车总是微微笑着,李馨筠看了也跟着笑起来,虽然她不知道钟自强在笑什么。她问:“你笑什么呐?”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是什么?”李馨筠追问着并轻轻摇着钟自强的手臂。
“呀,在开车呢。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切,神秘兮兮的。”李馨筠撅着嘴生气地说。
钟自强并没有再回答她。还是保持着微笑,自己沉沦在一片往事里。
几年前的某天,一辆解款车照常来到了银行的门前,车上跳下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相貌平平,个子不高,这种人一般会比较滑头而懂得处世,但偏偏他就是的典型的闷骚型。他就是钟自强。
银行职员确认了解款车的车牌后便出来交箱。出来交箱的银行职员中有个样貌娟秀的年轻女子,很喜欢笑,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这个女孩就是李馨筠。
“哟,强。来了。”李馨筠一边笑一边说,说着还玩笑式的抛了个媚眼。在银行里,同事们没事都这么玩着抛媚眼,从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最好是把腼腆的男生搞脸红,这样一来大家都会乐的。
“哦,是的,是。。。”强每次都会不好意思,显然他还没习惯这种玩笑。
“啊呀,馨筠姐,你每次都要玩小强一把,真坏。”旁边一个女孩乐的不得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这位小强兄弟每天都盼望着被人玩一下。其他人却不知道,这位小强哥每天都盼望着和馨筠姐见面。他就像吸了毒,如果一天不被李馨筠玩过,身体就痒痒的。可偏偏,纪律规定他们必须轮班接箱,其他人便只能守在门口。即便只能远远地观望着他的“毒品”,他也心满意足了。
今晚,他已然和他的梦中情人自然的亲热。这自然能使他睡着也能笑醒。这时,车已停在了李馨筠的家楼下。钟自强下车把她送到了家门口才走。楼下大堂的保安看到钟自强便打了招呼,说:“钟先生,又要回去了?慢走了。”钟自强点了点头便扬长而去。
钟自强送别了李馨筠便独自驾车离开,一路飞驰便出了城。经过了树林和隧道,强来到了一个骨灰楼。这里安息着一个他并不熟悉却非常在意的灵魂。无论世道太平与否,世界都能弄出不少冤魂。安息一词往往只是生者的一厢情愿而已。
骨灰楼的保安看了看钟自强和他的车子,不情愿地打开大门,“进去吧,这么晚,还真有人不怕鬼。。。”一个头发和胡须都已经花白的四眼保安喃喃自语着。他没管强,自顾着享受那一锅散发着浓烈香味的重庆火锅。
钟自强自然不怕鬼。在乡下的时候每天放学都必须经过一个坟场,由于路太长,走到这个坟场的时候常常都已经天黑。因为自小父母就在外打工,一年就是在春节的时候能见到父母一次。所以,家里就是奶奶在照看着他。父母寄回来的钱不多,使年迈的奶奶不得不继续干农活帮补生计。年幼的钟自强并没有去了解这些大人的事情,也不清楚为何自他五岁那年起,父母就没有再回来了。
“有奶奶在就好了。”种自强常常这么想。因为村里的孩子都这样,父母对于他们来说就像财神一样,是春节来送钱的。对于他们来说,家里的老人才是最重要。钟自强没有伴,村里的其他孩子,不是中途辍学的,就是嫌远,干脆在学校寄宿的。年纪大点的上了初中,学校就更远了,根本回不来。
然而,他并没有在学校弄得一个床位,因为学校条件有限,一间小小的房间就要塞进七八个小朋友。即便如此,想要一个床位还得向校长表示“诚意”。于是校长常说:“忍耐一下吧,床位都给你们村的了。邻村的小孩都要走路上课了。”可是他们都知道邻村并不远,走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钟自强的奶奶贤惠而不懂抗争,只好对钟自强说同样一句话:“忍耐一下吧。”所以自钟自强一年级时就自己一个人上学了,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他四年级时。于是命运把钟自强变成了“孤独症”。记得他第一次回家时,一直往回赶。他始终记着奶奶那句话:“要马上回来,别在路上玩了。”可是,走到一半路程天色便开始暗了下来,看着太阳渐渐被埋在了眼前的一座山下,他的心里便开始慌了起来。虽然他很累,却不得不拼命往山上跑。
“过了这座山就差不多到家了。”这个信念一直支持着他跑到了这座山的山顶。可是此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只剩下晚霞能陪伴赶路的人。他一下泄了气,脚下一软,便一头栽在了一坨牛粪上。
钟自强坐了起来,把身上的牛屎擦掉,便流出了泪水。泪水不是因为牛屎,也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走到坟场就天黑了,村里的孩子常说坟场里常常闹鬼,会将人抓去的。想到再也见不到奶奶,鼻子就酸了。“不如在这山上过一晚吧。”钟自强坐在了一旁暗暗地盘算着。
夜幕降临,晚霞也退去。坟场里静幽幽的,只有钟自强的脚步声。最终钟自强还是敌不过回家的诱惑,毕竟一个小孩在荒山上过夜是那么的不现实。
所谓的坟场,只不过是路边的一些横七竖八的墓碑的集合。远处的一个因为接触不良而闪烁的路灯并没有给这里施予任何光明。钟自强一步一抖地走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完全不敢往两边看。突然,身后的一个灌木从里发出沙沙的响声,吓得钟自强一个劲地往前跑。
钟自强忍着眼泪,不到一会儿就跑出了这片坟地。终于他带着一身臭牛屎回到了家,连看门的小狗也躲到远远的。在以后的几个月里,他都是这样飞奔地闯过这片坟地。然而,他却在某天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把这个地方变成了自己的花园,把磷光和萤火虫视作自己的伙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