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忆
当…变脸艺人用一只手在自己的面前摆出各种造型，另一只手却拉动腰间的绳索，启动头饰中机关的时候……
我们要懂得，有些事情即便看到了，也未必是真实。
……
当新住户搬进一个新的出租房，晚上听到隔壁一男一女涟漪的声音，便把脑袋贴在强上。
便听他们两人对话。
“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哦，什么游戏呐？”
“你看到这个尖尖头了吗？”
“恩，看到了。”
“我一会能让它的前端变红哦~”
“咦？真神奇，怎么弄的？”
“就这样~”
沉静一会，随后……
噗~
轻微声响。
新住户脑袋正紧贴的墙壁上……
突然出现了一个钻头！
从他的眼前穿出来，钻了两下，又收了回去。
新住户心脏停跳半拍，呆呆的把脑袋移开，再看墙壁上，原来已经有十几个被钻头钻过的小孔。
随后，隔壁房间中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咦？怎么回事？好奇怪啊，为什么没有变红呐？”
“你这戏法不灵呗。”
“不会啊，成功好几次了啊……算了，下次的吧。”
……
我们还要懂得，有些事情即便是听到了，也未必是真实。
……
当两个人在前方疾跑，前面人一身皮夹克牛仔裤，后面是穿着警服的警察，而却拼命的追赶，高喊‘站住！’。
一看就知道是警察抓贼的戏码。
但事实上，前面跑着的是便衣，后面追着的是片警，在两人不远的前方，一个匪徒正在逃窜。
……
我们必须要懂得，有些事情明明很容易猜到，但我们却很少猜中真实。
……
世界很小。
每个人所生活的地方，也许是一座城市，也许是几座城市，但说出天来，也离不开‘工作、吃饭、生活、购物’，一个个小圈子将人们固定在几个街道上，只是偶尔才出去‘放放风’。
世界又很大。
光使用人们的双腿，哪怕耗尽一辈子的时间，也不能将这个世界走遍。
看到的，听到的，猜到的，又未必是那‘真实’。
这……就是让我们又恨又爱的，有些人看到，有些人没有看到，有些人看到了，却权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的……‘真实’的世界！
……
“唔……咦？这里是哪？……我是谁？！”
一个长相俊美到如果不扒掉衣服很难看出是男是女的家伙，从冰冷的地面上爬了起来。
他捂着自己的脑袋，眉头深深的皱起。
随后，就感觉到手掌处传来一阵滑腻的感觉，赶忙放在眼前一看……
血！
殷红，鲜艳。
并且刺目。
后脑立时感觉到一阵疼痛，钻心。
他举目四望。
发现身处的应该是一个工厂。
棚顶极高，在最高处，四周有一些小窗子，透来一道道白色阳光，铺洒在地面之上。
不远处是零散的巨大机械，暂时看不出是做什么的。
他深吸一口气，并开始思考。
这里是什么地方，暂时要画个问号。
自己又为什么在这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和脚踝，并没有任何被捆绑过的痕迹。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里面也并没有手机。
“这样看来……我并不是被绑来的，应该是我自己主动走进来的，但……肯定不是自愿的……我难道是一个工人？”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物。
腿上是一条休闲裤，略紧身，脚下一双运动鞋，很考究的那种。
而且保养的不错，皮质的部分都打了蜡，网面的地方也没有任何污垢。
身上穿着的是衬衫，材质还有做工，都是上乘，虽然现在看起来褶皱很多，但明显是曾经熨烫过的。
“我应该是一个上班族，说不定是白领……”
把没有血的那只手放在鼻尖闻了闻，并没有任何柴油味道。
像周围这些重型机器，需要清洗的时候都会用到柴油，廉价又好用，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柴油沾染上皮肤之后，味道要很久才能消除。
“这样看来……我并不属于这个工厂，那我为什么会走进这里来？”
他眉头皱了起来。
突然眼睛一亮，嘟囔道：“对了，我现在肯定是失忆了，是因为后脑的伤？不，不对，如果这伤势能造成脑震荡的话，我现在不应该轻易醒过来……肚子还没有饿，看来我昏迷的时间并不算长……
那就是说……是这个工厂里面某些东西，让我出现了失忆？
那……为什么现在头脑又很清晰？
嗯嗯，看来那种能造成失忆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心中带着疑惑，他继续检查身上的东西。
兜里面有一个钱包。
赶忙拿出来，里面有几张银行卡，还有几张钞票，总共加起来不足五十块钱。
他哑然一笑，说道：“看来……我并不是个富有的人呐……”
突然，他发现在夹层处有一张身份证。
上面印着的是一张极美的不知男女的人的照片。
他皱着眉头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抚摸了两把。
突然一愣，笑道：“嗯嗯，不过我这张面皮倒是不错，有这长相怎么可能这么穷？看来……我并不是个善于利用自己优势的人呐……呵呵，之前不会是个粪青吧？”
看着身份证上面的文字。
明显的标记出‘郭晓风’三个字。
“奇怪的名字……”
晓风自己吐槽了一下自己。
深吸一口气。
晓风总结了一下自己的发现。
“恩，现在我不知道为什么原因，自己用自己的双腿走到这里来，手机一定是被人收走了，证明我有可能是被胁迫来的，也有可能……是我之前做的事情，不允许携带手机……呵呵，不允许携带手机的事？又要跑到这里来？那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难道我是坏人？
这应该是个废弃的工厂，空气却很新鲜，一定是郊外比较偏远的地方，能发现这里应该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这里面拥有能让人失忆的东西，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什么……
而且我还受伤了，应该是被偷袭，要不然不会伤到后脑，这么说来……我之前身边起码有两个人，而且都应该是跟我对立面的？
好了，暂时就这么多了。”
他眯了一下眼睛，抬起腿向前走去。
刚走两步，拐过一个巨大的机器后。
晓风突然惊了一下，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并警觉的往四周看了看，这里面大部分地方都在一片昏暗之中，看不真切，透着一种‘危机’，仿佛随时会从里面跳出一只食人的猛兽，扑过来……
而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就在那被阳光照射的中心地带，赫然有一个人躺在那里！
他身下的血液流成一片，仿佛平静的湖面，在阳光下泛着异样的光彩。
晓风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脚步，慢慢的挪动，向那具尸体靠了上去。
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那具尸体的手上……赫然握着一把手枪。
手枪？
手枪！
一片未知的环境之中，一把手枪能决定什么，晓风很清楚。
在他即将伸手够到那把手枪的时候。
突然……
“嗯……”
轻轻的一声呻吟，猛地从地面那‘尸体’上传了出来。
喀拉两声，他手臂动了一下，枪身与地面发出摩擦声。
晓风突然跳起，身体快速划过这一小段距离，用极快的速度将那把枪给拿在了手里，随后贴在自己的胸口，退出老远，并死死的盯着在地面的人。
但之后，地面上的人便没有再动。
不知道方才是回光返照，还是现在彻底的死了。
晓风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应该松一口气，还是……害怕。
因为他分不清，如今的状况下，是一个死人让人畏惧，还是活人让人恐惧。
唯一的区别，活人拿着枪，绝对是最危险的。
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手枪。
很重。
放在手里翻转了两下，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会使用，只是觉得很重。
这让他自己很疑惑。
分明自己的头脑很清晰，应该懂得很多事情，为什么……却不会摆弄这一眼就能认出来的手枪？
正这时……
“喂！有人吗？……”
猛地一个声音从晓风背后响起来，不算远，也不算近。
他背心发出一阵冷汗，下意识的，便手忙脚乱的把手枪放进自己的怀里，随后又觉得不妥，便撩起衣服，别在裤带上，又用衣服遮挡住。
随后才转头，眯着眼睛在昏暗中寻找发声的地方。
晓风问道：“谁……谁在那里？”
那人道：“真的有人？！”
声音透出一阵惊喜。
那略显粗重的声音说道：“哥……哥们，快来救我啊，我被卡住了，出不来了！”
晓风愣了愣，闭上眼睛，又用手揉了揉，等自己的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再睁开，便看到在不远处，一个人‘出现’在一个很大的机器中间。
只有半个身子漏在外面，好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
晓风走近两步，仔细的观察，发现被机器卡住的人，大约二十多不到三十岁，长的有点小帅，尤其皮肤白净，明显没有在日头下面劳苦过。
身上穿着一个白色的T恤，外面是牛仔薄夹克，腹部以下……就看不到了，血沾染在白色的T恤上，已经变成黑色，他也是脸色惨白，脑门上都是汗水，仿佛水洗一般，但嘴唇却是干裂。
最主要的是，他双手空空。
晓风心中淡然的走了过去，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卡在这机器上的？”
‘牛仔夹克’苦笑了一声，嘴唇抖动，半响后才说道：“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刚才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卡在这机器上面了，我……我看不到，我……我也感觉不到，我的腿……我的腿还在吗？”
机器很大，近距离看，会发现‘牛仔夹克’其实是被‘卷’进去的。
这应该是一个粉碎机，巨大的铁轮，仿佛绞肉机一般，齿牙交错。
而‘牛仔夹克’的下半身，已经看不到了，只有小腹部还是血肉模糊一片，跟机器仿佛连接在一起了。
晓风皱了皱眉眉头，顺着那机器往后面走，认真查看起来。
牛仔夹克仿佛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便问道：“你……你还记得什么吗？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里？”
晓风道：“我也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就在这了。”
牛仔夹克苦笑一声，说道：“真是……太奇怪了……”
是的，这件事确实有点太奇怪了。
晓风依然摸不到头脑，但总觉得……有点瘆人。
走到了机器的后身，下面有一个出口，显然这真的就是个粉碎机，一头进去，再从另一头出来。
他小心的把脑袋伸进去，还真的……看见了牛仔夹克的腿。
不过……却是软绵绵的垂在那里，裤腿上，正有一滴滴的鲜血往下滴落。
晓风犹豫了一下，把手费力的伸了进去，在那腿上先是戳了一下，就看到那裤腿来回晃动。
等了一会，并没有传来牛仔夹克的声音。
皱了皱眉头，又伸手在那腿上捏了一把，入手感觉……却好似捏一个枕头。
牛仔夹克还是没有出一声。
晓风心头抖了一下，就钻了出来。
走回到牛仔夹克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牛仔夹克感觉到一丝不妙，便问道：“怎……怎么了？我的腿……”
晓风眉头跳动两下，说道：“还在。”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现在感觉不到……说不定是一时的，一时的……那个……能不能把我拉出来？”
晓风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个机器我弄不开。”
“哦，是这样啊，那……那……”
说了半天，牛仔夹克也提不出一个意见，最终只能叹了口气，眼睛一红，便掉下泪来。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该死，该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晓风也无法给他一个答案。
他自己也很痛苦，脑袋里混乱的很，明明有生活常识，但却一丝明确的记忆也没有，乱成一锅粥。
嘎巴嘎巴嘴，刚要说些什么。
就听身后轰隆一声响。
扭头一看，竟是一个人，举着一根很粗的铁棒不停的敲打着墙壁。
表面上的水泥已经被敲掉，而水泥的里面，竟然露出了铁皮，铁棒敲打在上面，仅仅只能刮出一道道白痕。
晓风心中一跳，赶忙冲了过去，问道：“你……你是谁？”
那人先是没有理会，不停的敲，直到他累了，上气不接下气，才无力的将铁棒扔开，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我……我是谁？”
他望向棚顶，眨了眨眼睛，然后猛地跳了起来，直接扑向晓风，把他扑倒在地，双手掐着他的衣领，上下不停晃动。
并喊着：“我是谁？你是谁？！告诉我告诉我，快告诉我！该死的！”
晓风的后脑勺本来就有伤，这样一撞，疼得他心都抽抽。
急忙从腹部把手枪抽了出来，第一下还没抽动，用力挣扎的翻了半个身，才把手枪拿了出来。
直接比在对方的胸口处。
那人果然不动了，愣了一会，随后猛地大喊：“艹！你开枪啊！你开枪啊？！”
晓风真的勾动了板机，而且勾了不止一下，可是却没有勾动。
无奈之下，只能把它当做板砖，照着对方的脑袋就打了上去。
后者吃痛，从他的身上跳了下去，退开几步，怒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有枪？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把我抓来做什么？！”
晓风吞了口口水，费力的举着枪瞄准着对方。
这时才有心思观察起来。
那是一个胖子，下身穿一条宽松的牛仔裤，裤兜的上面还有一条明晃晃的铁链子，栓到裤腰上。
上身是一个皮夹克，从V领T恤上，能看到脖子上还有纹身。
脑袋上的头发也被剃的只剩下三条线，从后到前，配上那一脸的横肉，看起来十分狰狞。
晓风全身颤抖，一是枪有点重，二是疼的。
突然……他看了一眼手枪的把手，忍不住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
他之前没有发现，其实那枪托附近，有着一点血迹。
不会……就是自己的吧？
吞了一口口水，晓风说道：“你别动！你冷静一下，这枪……这枪不是我的，是躺在中间的那个人的，我怀疑……我怀疑我就是被他抓来的！也许你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