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顺着那张稚嫩的脸颊缓慢的趟下,或许是因着那张脸已经初见了几分棱角了吧,所以即便那飞溅而来的血液此刻亦是随着那分明的棱角处而变得几分不规则的流趟下来,而让他糊化了整个脸庞。但苏策却并没有去管这些,更不要去谈什么恶心与否的事情。
这里是长沙郡容陵县,而这会,确正是那长沙贼区星,引贼众三千余人,枉夜来攻这容陵县城。
苏策,他这位从遥远的国度里魂兮归来于数千年后的东汉末年,而来到这容陵县内做了整整一个月零三天的小乞丐,就在前一刻,他被这容陵城的县尉强行征招上了城墙,分发了一把破烂的朴刀,而光荣的成为了一个小炮灰。
“知县大人死了。。。。”蓦然间,就在这一片喊杀声中,确是突兀地传得来这般一声呼喊。
静。。。
在一片死一般的沉静之后,突然之间,整个城头处,就有如那炸开了的油锅般,一下子开始变得纷乱嘈杂起来。
打眼看去,那个略显得有些清瘦的倔强老头儿,此刻,确已经是倒在了血泊当中,至死亦是怒睁着双眼,亦不曾瞑目过。
因为,他是被他平日里那位得他最信任的人,容陵县的都尉大人给一刀刺死的。
或许,他至死亦没有想明白,为何这都尉大人好好的官不当,非要去从贼。
“都尉大人去开城门了。。。。。”
“贼人攻上来了。。大家快跑啊。。”
接着,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亦不知道是从谁嘴里喊了出来,只若如那最凶猛的瘟疫般,迅速的传播了开来,而让这本就岌岌可危的城头处,变得更加的危难。
“废物。。。”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和着淡淡血丝的唾沫,苏策转身,提刀,一个利落的反斩,把个在他身后不远处喊得欢实的矮个汉子给劈倒在地。
“不想死的,都到老子这边来。”狂暴的呼喝声,带着几分沙哑,还有着几分沉重,但苏策手上却并没有停,瞄准了那些个在城头上造谣生事之辈,苏策不打二话的直接就是一刀一个。
一连杀了四五个造谣之人并着那些想要逃下城楼处的七八上十人,只杀得苏策满身血糊一片。城楼上,诸多守卫容陵的兵丁民壮见得苏策这般狠戾,内心大惧之余亦是稍提了些胆气。
其中更有三五个兵丁,在一老卒的带领之下,快走了两步,跑至了苏策的身后处。
轻抹去脸上那还尚是温热的血水,苏策对着身后这五人露出了个算是善意的笑容,转身,却复又往城边上杀去。
“一伙至五伙,诸丁户每人各带二个民壮,死守住城墙,六伙至八伙,速随我夺取城门,余者退后三步,略作休整。”
在这容陵城也算是有一个多月了,苏策倒也是知道,这容陵县内,大概有三百来兵丁,这会除战死者及随那都尉逃跑者外,大概还余下百余人。
此时的苏策也没那闲功夫去管他到底还有多少人,只分派了下去,着一个兵丁带两个民壮死守住城头,也好能挤出些人来休息一下。
毕竟,这容陵也只是个下等的小县,城头上并不宽敞,有三五十个兵丁带上六七十个民壮,仗着城池之利,再加上城外那区星裹挟得来的也都是一些老实巴交的老百姓,如此一来,有这百来人守着,倒也勉强够了。
城楼下,因着容陵城小,所以,早在知道那贼军要来攻城之前,这容陵县令,就以大石而把整个城门口给堵死了。
此刻,当得苏策领着三什人马杀下城门来之时,确正见得那位亲手杀了县令大人而想着投贼的都尉大人,此刻正在努力的指挥着人马搬运着城门口的巨石,以便能大开城门,迎那贼寇入城来。
苏策的到来,倒是颇有些让这位都尉大人感到有些意外。
苏策却不想随着这位没长脑子的都尉大人反身事贼以污了自己的名声,更不想被那城外的贼寇坑杀了了事,所以,如今这双方见面,又哪还有什么话好说,苏策提刀,引着一众兵丁就扑杀了上去。
只是可怜了这位都尉大人,他本就是这容陵县内富家子弟,文不成武不就的,能混到这般个都尉的位置,那也是靠着家族里的关系,完全就没有什么真本事可言。
听得长沙贼区星领贼众来攻打容陵时,这家伙就直接二话不说拔刀阴杀了县令,就坐等着大开城门引贼入城,打着以身事贼,以保全家庭之念头,确不想碰上了乘势而起的苏策这等样狠戾之人。
此时苏策引兵杀来,这位都尉大人,在生与死之间,确是完全毫无节操的又转过来投降与苏策。
只是苏策对于这等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之辈早已是深恶痛绝,又如何能饶得了他,更何况,苏策内心之中自有诸般算计,正要借个有份量的人头来便宜行事,又哪能再容得下这家伙活下去,抓了朴刀一把就削下这家伙脑袋别在腰上,反身复又领着兵丁往城头上杀去。
且不说苏策带兵卒三两下就搞定了那位软骨头的都尉,只说苏策忙完这边后,上得城墙来,抬头看了看那城外的叛贼,大概也是因着他们知道城内的内应被迅速的平定了而不能成事的原因吧,这会城外这些叛贼的攻势明显有所下降。
暗自轻舒了口气之余,苏策方才有空转身朝身后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老卒问道:“你叫甚?从军几年了?曾任过何职事”
“回大人,小人梁义,从军二十年余,现任容陵二都伯之一。”这梁义,此刻倒是回答的必恭必敬的。
他也算是有些眼光的,刚才在那般混乱的情况之下,见得这苏策虽是一无官无职之人,但却懂得乘势而起,而其手段阴狠毒辣,确是非常人能及。
而至如今,不说别的,就说如今这容陵县内,管事的县令已经是死于非命,掌兵的都尉又转眼间为这苏策给砍了脑袋,这会还被他给别在腰间呢。
如此情况之下,若是这苏策凭此一战就保下这容陵而不受那贼兵祸害,容陵城百姓乡绅有感于苏策之救命之恩,必请命于让这苏策为这容陵县长。
为容陵县长,这对于如梁义这等人来说,无亦于是一步登天矣。
此等样人,在这乱世里,必成大器。
所以,梁义此刻在回答苏策的问题上,自然就显得恭敬上了许多。
“二十余年。。”略一思索后,苏策接着道:“当是老军伍了,此处当以你军职最大,我意让你统属诸兵丁民壮坚守城墙,我自去府库处提点兵械粮草,不知你意下如何?”
首先一点,当然是因为这梁义当过了二十年余兵,算是个老行伍了,而且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这梁义还是个不大不小的都伯,让他来统属这些兵丁并民壮以守城,那完全就是没有问题的,对于这一点上来说,甚至于梁义比之苏策这个无名无职又不通战事的新丁来说,更见合适。
再还有一个,当然就是军粮的问题。
所谓三军末动,粮草先行,如今,容陵一掌民政,一掌部曲的二个大官皆是死于非命,而苏策手上确又掌着足够的力量,如此情况之下,虽末言明,但是苏策已是相当于掌控了这若大的一个容陵县。
然而,城外贼寇还尚末退去,这战事还得继续下去,苏策自然是要去把这钱粮给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以方便节制于诸军。
“诺。”梁义恭身应诺。
苏策把个统属容陵诸士卒之事交给了他,摆明着就是看重于他,梁义本就看好于苏策的,如今见得苏策托以重责,他如何又能不接受,再说,现在这会是统属这百余丁加民壮,说不定以后就是数千人马了,这是一种器重,更算是一种信任,梁义他这曾经只是一个小小的都伯,眼见着自己就可能会飞黄腾达,又如何尽心尽力为苏策做事。
“好生看着城头,我去去就来。”苏策交待了一番,点起十数民壮,大步往那府库处奔去。
好在这容陵县城的那枉死的县令倒也有些良心,府库内,等苏策带人来到后,倒是被苏策给淘出上百石的粮草来。
其它诸如铁枪,朴刀,皮甲等诸多军中制式军械,虽是少得可怜,但亦是被苏策给寻得来数十份之多。
当下,苏策自己先行挑了份成色稍新的皮甲,并朴刀一柄而背于背上后,招呼过十数名壮,搬车的搬车,肩扛的扛,只来回两趟,就把这些东西全部给搬到了城头边上去了。
招得来城中妇孺之辈,烧水下米,又着人从城中富户处抓得来一二头肥猪,就地杀了,摆在另一个大锅内,武文烈烹而煮出一大锅猪下水来。
一时间,城头处,只闻得饭香飘渺,和着那整年都不曾闻过的一丝丝肉味儿,却是足以让人忍不住的咽口口水。
“梁义,着诸丁户及青壮中有勇力者下城来,先行饱餐一顿。”乘着城外叛贼鸣金收兵之后,苏策招呼过那梁义,让他带着兵勇下得城头来。
“大人不防城头了吗?”梁义奇怪的问道。
要知道,如今那城外的贼党却还是末曾退去,若就此时招呼这些正规军下来,光留下一堆毫无纪律可言的民壮于城头之上,怕不是都顶不住城外那些叛党的一个冲峰。
“无妨,如今叛党于城内的诸般内应皆为我所灭,贼军士气大跌,如此土鸡瓦狗之辈,吾视之如草芥,吾料那些叛党在看不清我城内虚实之前,亦是不敢领军再来攻城,这诸多兵丁,一会我自有大用。”
淡淡地回了梁义一句,苏策却是毫不在意的,先自盘腿坐下,取出锅中肥肉来,以刀切下一大块,就着那喷香的米饭,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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