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在余釉的脸上,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连喊叫声也发不出来。因为,脸上的痛楚远远没有心口的疼来得剧烈。
秦贵妃笑靥如花,“余釉,你现在舍不得了?”
余釉忍着疼陪笑,“臣妾不敢违背陛下的旨意。”
刚刚一月的身孕,保持着屈膝的姿势久了难免产生不适,可是眼下她只能忍着。
秦贵妃迈着莲步,四下打量一番,“关雎宫可真是个好地方——陈设华丽便不说了,还离圣宸宫这么近。怪不得陛下会让你搬走,让给新来的淑妃。”
“是,是臣妾配不上,臣妾这就搬走。”
“你惺惺作态也没用,本宫知道你心里不甘心。可是皇上有多喜欢林奉奉,你肯定不会不知道吧?”
余釉的眼泪险些就要留下来。是的,承昱真的很爱林奉奉吧,不惜一切地想要给她最好的。而其他人的感受,他又何曾在乎过?他是权倾天下的帝皇啊!
甚至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也没那么在乎了。他一心让自己心爱的奉奉住到离他最近的宫殿,不顾余釉带着身孕,让她承受迁宫的疲惫。
“你应该没忘记自己是怎么从宫女变成主子的吧?陛下有了林奉奉,从今往后,你不会再得宠了。而不再得宠的你,在本宫面前就如同蝼蚁。你从本宫这里抢走的东西,本宫要一样一样地收回来……”秦贵妃斜眼看她,仿佛在看一粒卑微的尘埃一样。“来人,带余昭仪去采薇宫。”
那些讥讽嘲笑的话语并没有被她听进去,只有“你应该没忘记自己是怎么从宫女变成主子的”那一句在余釉耳边仿佛回响,就如同阵阵惊雷。她低着头,默不作声。
秦贵妃觉得无趣,奚落了她一番便扬长而去。
仿佛她不是迁宫,而是被打入了冷宫。余釉很快被人送到了采薇宫——皇宫中最偏僻的一处宫殿。
随后,秦贵妃手下的宫人走了进来,说是秦贵妃觉得今日在余釉这里受到了冒犯,所以将要掌掴二十作为惩罚。不由分说就将余釉押住,一下一下地用木板掌掴她的双颊。
这些宫人的力气可比贵妃要大得多,不一会儿余釉的脸就高高肿了起来,嘴角挂着一条猩红的血迹。
而宫人们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嘻嘻地离开,准备去找贵妃复命领赏。
看着铜镜中自己惨不忍睹的脸,余釉登时就哭了出来。
如果现在承昱见到这样的自己,一定会厌恶地离去的。不,恐怕她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心爱的那个人了。
明明三天之前,她还是后宫中最得圣宠的一人,并且太医在例行把脉时诊到她已经怀有一月身孕,更是风头无二。她还记得萧承昱踏进关雎宫时那张俊逸的容颜上温柔的笑容,如今却不再属于她了。
那时,他微笑着说:“阿釉,你陪伴朕已经三年了,如今又怀上皇嗣,明日朕会下旨晋封你为淑妃,作为对你的嘉奖。”
然而,翌日圣旨的确传来了下来。只是,被封为淑妃的那个人,却不是她。
甚至,连她的宫殿也要让给别人。
就因为林奉奉回来了,她就再也得不到萧承昱的一分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