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求医问药
四月下旬某日，下午。
日光融融，春风习习，这是一个十分适合外出踏青的日子。
青城市旧城区上水村那铺满石板的巷道上，出现一个妙龄女子，穿着平跟凉鞋，牛仔长裤和黑色t恤，一头挑染成浅咖啡色的长发简单的扎成马尾辫。
打扮得不算很时髦，脸上却戴着那种咖啡色的大蛤蟆镜，把大半张脸都给遮盖住了，一般只有气场很强的美女才会戴这种夸张的眼镜。
这个美女的气场确实不一般，至少一米七出头的窈窕身材就能够吸引不少回头率，走路的姿势也是摇曳生姿，不会显得太过造作和轻浮。
只不过，她看上去有点焦虑和紧张，老是到了拐弯的地方就回头看了一下，似乎想要确认有没有人在跟踪自己。
苗夕雨今天是来求医问药的。
因为不想让自己的私密病情传出去，所以没有带保镖和经纪人，也没叫上朋友和亲人，只身一人跑来了旧城区，寻找亲戚推荐的那间叫“妙春堂”的中医门诊。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她特意采取了最保守的装扮，没穿短裙热裤和高跟鞋，没有带手提袋，甚至连香水都没喷。
因为她听人说旧城区大部分地方都是城中村，有很多外地人，其中以流氓地痞居多，她一个弱女子要是碰上坏人，那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这年头，美女失联的新闻还少吗？
这不，刚刚经过的几条路上，就有不少男人在偷瞄自己，什么年龄段的都有，包括小学生。
虽然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这种视线，但是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又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在身旁，还是会感觉强烈的不安。
几次都想掉头回去，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如果不早点医治的话，对自己健康和事业发展都会有严重影响。
“大姐，那个妙春堂怎么走？”
苗夕雨问前边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婶，因为她有点怀疑自己走错路了，这鬼地方连个路牌都没有，只能每到一个路口就找人问路，要不然只怕迷路了走不出去。
“前边路口右拐，再走大概三十步，然后你会看到一家小超市，小超市斜对面的小路进去，没多远就看到招牌了。”
“谢谢你了，大姐。”
拐了几条巷道还没找到表姨说的那间门诊，怎么有门诊会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平日会有生意上门吗？
该不会……是黑诊所吧？
苗夕雨不禁在心里犯嘀咕。
不过，幸好已经没多远了。
几分钟后，苗夕雨终于来到了妙春堂的门口，这是藏在小巷内的一栋双层小楼，已经有些年头了，楼下就是门诊，门板是很古朴的两扇木门。
跟常见的中药铺一样，在门口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里边没有开灯，显得有些阴暗，隐约看到里边的一张桌子后边坐着一个人影。
苗夕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门槛还挺高的，不注意的话被会绊倒。
入门之后，苗夕雨才发现，坐在木桌后边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穿着蓝色的校服，正低着头着，聚精会神地在书本上写着什么，她走近一看，原来少年是在写试卷，好像还是物理试卷，因为她看到试卷上有一道题目上的附图是托盘天平。
这个少年应该是老中医的家属吧，老中医不在家，所以让他看店？
那自己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苗夕雨没有急着出声，她先看了一下墙壁，原来有挂营业执照的，不是黑诊所，这才放下心来。
“你好……请问，店里的老医生在吗？”苗夕雨轻声问道，这打扰学生做作业就等于打算人家工作，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少年听到声音，眉头一挑，抬起头来。
少年长着一张十分秀气的脸庞，柔软的头发，明亮的双眸，嘴唇红润，身材瘦瘦高高，给人一种清爽柔和的第一印象，是个很有味道的小帅哥。
不过，在苗夕雨工作的圈子里，帅哥如云，她对于帅哥早就有免疫力，要不然第一眼还真会萌生心动的感觉。
少年搁下手中的圆珠笔，挤出一丝苦笑，道：“我爸不在了……上周就不在了。”
“不在了？”苗夕雨从少年低沉的语气，还有伤感的表情，听出了某种弦外之意。“难道他已经……”
“是一场交通意外，出诊回来的路上被给车给撞了。”少年似乎不愿多说，岔开话题道：“这位姐姐，以前没见过你，是熟人介绍来的吗？”
“喔，是啊，我表姨说她曾经来这里看过，不过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我想她恐怕也不知道你的父亲……”苗夕雨小心翼翼得说着，生怕伤害到少年的脆弱的心灵。“既然这样，那我走了。”
虽然白来一趟，不过没办法，老医生都已经去世了，只能说自己没有医缘吧。
看到苗夕雨要走，少年突然在背后叫道：“这位姐姐，请等一等。”
“有什么事吗？”苗夕雨回身问道。
“你应该是要来看妇科病的吧，看妇科病的话，我来给你看。”少年说着把桌子上的试卷和参考书都收入抽屉里，然后把一个装有炒决明子的小药枕拿出来放到桌子上，还轻轻一拍。
“给你看？”苗夕雨哭笑不得，“你才几岁啊……你有行医资格吗？虽然我明白你想要继承你父亲衣钵的心情，但是那还是等你考上中医药大学，等毕业后取得行医资格再说吧。”
“我家就在这里，我从小就在门诊长大的，爷爷是中医，我爸也是中医，往上数上好几代，都是中医，而我未来也会是中医，我的儿孙也一样。”少年讪笑了一下，“你可不要拿行医资格证书那种废纸，来衡量我家世代相传几百年的医术。”
听出少年的口气中带着几分狂傲的味道，苗夕雨就更加不信了，这个年纪的男生她是了解的，最喜欢在女生面前逞能了，极力吹捧自己是家常便饭。
好不容易来一趟，走了那么远路，脚有点累，她也不想这么快就走，于是坐到少年对面，想要逗逗他。
“难道在我来之前，你有给其他人看过病？”
“这是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打开门诊的大门干什么？门诊旁边有侧门，我上下楼是不需要从门诊进出的，只要门诊开门，就肯定会给人看病，这是我们祖传的规矩。”
还什么祖传规矩，明明刚才在做题……苗夕雨倒要看看少年的牛皮会吹到多大才会破。
“那我是你今天第几个病人？”